復居址南
Re-Dwelling the Ruins

過去從未真正過去。
The past is never truly past.
李彥杉

過去從未真正過去,歷史如同地層般堆疊,形塑著我們所處的當下與未來。考古遺址作為人類過往生活的場所,本應承載著豐富的文化脈絡與空間記憶,卻在當代被我們封存於明確的邊界內,彷彿它們只屬於那被劃定的框架,從而淪落為「標本般的展示品」,我希望打破這種「保鮮盒式」博物館的迷思,讓現代的活力重新棲居於歷史之中。

YEAR

113

typology

Advisor

黃聖鈞

Team

蕭雅聿 周彥廷 王亭稀 陳德純 張詠晴

Keywords

考古遺址 現代社會 玄關 滲透

過去從未真正過去,歷史如同地層般層層堆疊,形塑著我們所處的當下與未來。

考古遺址作為人類過往生活的場所,本應承載著豐富的文化脈絡與空間記憶。然而在當代,我們習慣將遺址封存於明確的邊界之內,彷彿它們只屬於那被劃定的框架,也因此被簡化成「標本般的展示品」,只剩下觀賞的機能,而失去其原本的生活性與場所精神。

我希望打破這種「保鮮盒式」博物館的迷思,模糊新舊的界線,讓兩條時間軸能夠彼此滲透——讓千年的遺址重新融入當代的生活場域,讓現代的活力重新棲居於歷史之中。

曲冰遺址,位於南投縣仁愛鄉,是台灣目前唯一的高山史前聚落遺址,出土48處房屋基址、171座石板棺墓葬,並發現來自東部的玉礦與石板棺材,顯示中央山脈東西兩側文化曾有密切的交流,是研究高山聚落與生活型態的重要基地,卻因經費限制而長期閒置。因此我希望重新轉譯這個歷史記憶的載體,使其不再只是凝結的遺跡,而是作為連結過去與當下的活化空間。

我以「玄關」作為空間概念的轉譯:玄關是一種「進入之前」的過渡場域,是從外部到內部、從當代走入歷史的轉化空間。因此我希望在現代與遺址之間置入一道有厚度的中介,不僅是進入遺址家屋前的玄關,更是過去與現在相互滲透的場域。

曲冰聚落中,家屋排列的方向有一條明顯的東北-西南軸線,聚落是從西側開始興建,房屋最大也保存最為完整,再慢慢向東南向擴張。因此我選擇保留西側較為完整的16號家屋以及18號家屋,並且在其西側置入新的建築量體,企圖延續這條軸線並弱化新舊之間的邊界。

建築主體為木構造建築,立面採用耐候鋼板,以期與基地一同變老。整體空間從北側一樓進入基地,依序經過室內展示空間、半戶外錯層平台、遺址家屋現地保存區,最後到達戶外的大草皮,企圖讓人為的介入能夠漸趨淡出,最後留下一片想像的空白。

新與舊最強烈的界面——擋土牆,透過三種空間手法被重新詮釋。首先,在室內空間中置入雙層同心圓弧牆,以80公分寬的狹窄動線放慢行走節奏,拉長體驗時間。在一層層的垂直圓弧之間,人在不知不覺中穿越了現代與歷史的時空交界。

進入半戶外空間後,原本高聳的擋土牆向東西兩側水平延展,打破其垂直的語彙。錯層平台隨地勢而上,人在行走之間能從側面觀看遺址與地層的剖面關係,並自然引導至位於二樓的遺址層。錯層平台之下,設置一處下沉式的地層展示空間,利用玻璃擋土牆讓地層的原貌得以清晰呈現。上方樓板退縮20公分,引光灑落,使自然光柔和映照在地層剖面上,暗示上方還有事情正在發生。

當抵達遺址層,首先進入規模最大的18號家屋。建築上以高架木棧道輕觸遺址地面,於第一期與第二期聚落重疊處設置玻璃地板,讓觀者俯視堆疊的考古層次。上方懸吊了一張濾光幕,弱化折板屋頂的建築語彙在空間的重要性,讓遺址重新成為主角。同時濾光幕亦標誌了過去家屋的範圍,以懸吊的位置重現遺址家屋的柱位,讓家屋的空間場域以現代的語彙重現在空間之中。

接著,來到設有石玉器工作坊的16號家屋。我延續手作工藝的精神,置入階梯式空間,讓參觀者能觀賞與體驗布農傳統樂器的製作,讓技藝成為文化與身體記憶的橋樑。

最後的終點是開放的地景,那道有厚度的中介消失了,歷史的結束不是封存,而是再次融入當代。建築不再是遺址的保護殼,而是穿透歷史與日常的過渡膜,讓遺址持續「被使用、被居住、被記住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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